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滕泰:中国在五个方面存在供给抑制 制度变革才能激励创新。

中国在五个方面存在供给抑制 制度变革才能激励创新

  主持人:您在书中提到中国在五个方面存在很严重的供给抑制,您能说一说是哪五个方面吗?

  滕泰:这五个方面的话,不是中国所特有,就是财富的五大源泉。财富的五大源泉,一个是人口和劳动,所以马克思讲劳动是价值的源泉。那我就问你,什么是劳动的源泉?人口是劳动的源泉。你不让大家生孩子的话,人口没了哪还有劳动。所以说,第一个财富的源泉就是人口和劳动,而在中国显然正在受到抑制。首先计划生育政策应该改了。30年前是正确,促进了中国的发展,但是时过境迁,政府不能够刻舟求剑,人口的这个结构已然变化了。老百姓生孩子的愿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。现在你放开的话,生不生还不一定呢,再过几年,你放开可能大家都不生了。

  综合生育率已经降到全世界里面较低的水平。这样的情况下应该尽快放开人口生育政策,至少要尽快放开二胎。确保中国有长期有足够的劳动力。

  其次的话,有劳动力有人口,你不让它优化配置也不行。他到一个城市里面就业,你不给他户口,或者你歧视他不让他买房子,让它买房子。社保里面有医疗保险,小孩就业都有问题,那它这个劳动它就不会优化配置。所以说在人口和劳动抑制问题,就要放松计划生育控制政策,尽快实行二胎制,放开户籍制度,除了北京上海可以分期分步骤走,其他的中小都没有问题了,应该尽快放开这个限制。

  第二个财富源泉的抑制,就在于这个土地和相关资源的供给抑制。土地,连产权都搞不清楚,说是搞什么城镇化等等,但是中国实际上有200多种土地承包办法。

  主持人:有两百多种?

  滕泰:对,有两百多种,你去统计,有的学者做过研究的。现在咱们北京的延庆现在还有某些村子像人民公社一样,土地全是集体的从来没有分过,30年都没有分过。有的土地是5年一签,3年一签承包合同的。有的这个合同就不固定,这个村子里面娶进一个媳妇就给她重新分一个地,过几年以后死了多少人,进来生了多少孩子又重新分一下,完全随机,没有合同的。扒块石头一搁这就是地标。有的村子里面一半的人有地,一半的人没有地,等等什么情况都有。所以中国这个土地承包连权利都搞不清楚,所谓集体所有制就是的乱七八糟的。所以说土地产权不清晰,资源产权就不清晰,地方政府和乡镇随便划分,乱占地,有以集体的名义利用各种方法……总之资源的使用效率会低下。所以土地和资源的产权没有确定清楚的话,就很多生产力的空间就出不来,就会受到抑制。

  其次是科技创新的这些体制约束,中国的科研院所,以及国子头的类似中科院这样的研究机构,到底产生了多少(创新和财富)?像Google、苹果、中国的百度、阿里巴巴这些技术是不是他们创造的?我觉得要好好的反思和改变这一块的东西。

  当然还有就是制度,制度本身也是财富的源泉。八十年代以前,七十年代末人民公社的时候大家都吃不饱,后来变成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,大家都吃饱了。你看在人口、技术、资源给定的情况下,制度的变化也能够大幅度地提高生产效率人们劳动的积极性不一样。所以这些方面我觉得都是从供给侧看财富的源泉,到底有哪些东西受到供给抑制,就像邓小平讲的解放生产力,用新供给主义的说法就叫做解除供给抑制,释放财富的源泉。咱们前总书记也讲过“要让一切财富源泉充分涌流”。那么制度层面本身就要求更深的改革。

  主持人:那您觉得这种长期的抑制,是因为理论和认识上的问题多一点,还是利益牵制多一点?

  滕泰:这社会经济体制的演化一天天逐步形成的,比如说公有制在建立最初的时候还是好的。新中国刚开始的时候,劳动积极性也好高,效率也好高,但做着做着就不行了。八十年代改革初期的时候,其实很多东西也是很不错的,但弄着弄着就出问题了。国有资产也不见得是全然错误的,计划也不是全错的,但是把国有资产搞的很庞大,规模太大冗员太多(就出问题了)。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,第一代石油人的话,可不像现在的中石油被抓了的这批人这么腐败,那时候王进喜他们都是拼了命的去创造财富为国家做贡献的。但等这些越来越大了之后,前进的动力就不足了,自身就僵化起来,就会变成社会进步的障碍。这个是任何一个国家,任何一种制度,任何一个企业,小到一个家庭、一种技术都一样。一种技术产生了以后,就会变成了新技术产生的阻力。你看像搞煤炭火车的人一开始做的很好,但是你要是做一个电动火车他一定阻碍你,因为你做了以后就把他完蛋了。

  所以老的既得利益者,一定会成为新的改革的阻力,这个跟政治体制跟文化什么的都没有关系,人类的规律就是如此。所以一个社会它如果体制也好,经济也好,如果长时间不动就会出现问题。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变化,需要改革,需要刺激新技术,利用新制度让新人才跳出来,改变已经沉淀的一潭死水的东西,所以改革必须要出现周期性的改变的力量。

  主持人:西方经济学上有一种说法,就是“破坏性创新”嘛。

  滕泰:对,按照熊彼特的讲的就是“Disruptive Innovation”,必须得这样。这个东西讲从理论讲必须这样,不把老的东西换掉新的东西会出不来,但是这个东西说是说得容易,做起来非常困难。假设这个改革是有好处的,但是这个好处不会马上出现,所以在认识上就达不成统一。比如说人民公社的时候,这些老的公社书记,村长都很反对你改的,你改的话不就没有权力了?但是二十年以后看这些早就提上来到县长,或者下岗不干了也当上了千万富翁、亿万富翁了,那老的村支书那一带的人都是后来的乡镇企业家,都变成了改革的受益者。但在最初改革的时候,未来的前景看不到,但眼前的利益受损,所以这些人就成为了改革的反对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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